皮村的那些狗事工棚记狗-乐在阿坝 工棚记狗2017-02-13 00:44:13 北京文学2017年2期郭福来打工者的日子就像坐在老牛拉的车上。感觉漫长而无聊地把今天走??
皮村的那些狗事工棚记狗-乐在阿坝
工棚记狗
2017-02-13 00:44:13 北京文学2017年2期
郭福来
打工者的日子就像坐在老牛拉的车上。感觉漫长而无聊地把今天走成昨天。
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后,几个大男人回到工棚,东拉西扯地谈些无聊的话题。日子久了,同样的话题说过几遍后再说,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。还不如侧坐在床头打盹儿。或者去门口站着,看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。
我们住的工棚位于北京皮村的路边。紧挨着路边树,用薄薄的铁皮围个圈,上面盖个顶子。前面开个门,却没有安窗户。大概是造屋者认为我们这些打工的人不需要光明吧!这工棚虽然简陋,倒也能遮风挡雨。对于我们这些外地人来说,能在北京有个工作有个住处,感觉已经很不错了。只是死亡街机厅,这条乡间路虽然不宽,可是车辆、行人却不少。经常有垃圾车在半夜至凌晨,高声喊叫着狂奔而过,被扰醒美梦的我们往往起得很早。
于是,我们就会看到有人领着很多各色各样的狗本间贵史,在工棚门口的路上溜过。我们像检阅者似的,对它们品头论足。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范无病,他领了大小十二只狗。有高大威猛长毛的,也有矮小灵动短尾的,有全身黑的、全身白的、全身金黄的,也有全身布满斑点的。各有各的特点,各有各的漂亮。我们喊住老者,和他攀谈起来。说到我们想买他一只狗来养时,他连连摇头说:那可不成,这些狗都是我一手带大的。它们跟我亲着哪!是我的命根子!再说了,你们一帮穷打工的会喂狗吗?先自己个儿吃饱了再说吧!走喽,集合,孩子们,咱一块儿走。
看着老者领着他的狗孩子呼呼啦啦地走远,陈小武羡慕又憋气地说:“冲着老头看不起人的屌样儿,咱们就得想个办法弄条狗来养。大小无所谓,只要咱们能养肥就行。”“我看咱们这么多人养只狗应该没问题。最好弄只名贵的好狗。”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。“好狗?哪儿好?也就是毛色漂亮点,模样特性点。要论智慧,我看不一定能比得上流浪狗痕千古。”年龄大点儿的关国顺也发表了意见浮生后传。“对,流浪狗好养。赶明儿咱去垃圾箱那儿提一只来,不就行了。”陈小武附和着。
两天后,我们带着火腿和自制的绳索赶到垃圾箱那儿时,看到有四只狗正围着垃圾箱转。一只浅灰色的狗刚叼出一包东西,就立刻有两只狗扑上去撕抢。在嗷嗷乱叫中,垃圾袋被撕破,垃圾散了一地,三只狗在拥挤中乱抢。另一只小狗逡巡着也要向前分些残食金玫玫老公,却被一只大狗“汪”的一声咬中肩胛。鲜血顿时滴落于地。小狗在“呜呜”地反抗声中,夹着尾巴躲到了一边。
“唉!看样子到哪儿都是弱肉强食呀!没想到流浪狗们也不平等!”陈小武感叹着,“平等?咱们就平等了?老板故意把工资分成几个级别。有的人为了多挣点钱,常在老板面前挤对同事祈青思。”吴国顺说这话时瞅了我一眼。我知道他们对我每月多拿一百块工资有怨言。我是因为工作认真才给的奖励,他们都不信。我没有理他们,弯腰拾起块砖头朝那三只狗掷去。狗们各自慌忙衔起点食物,飞也似的逃远了暹罗王后。
我们拐向那只受伤的小狗。吴国顺嘴里轻轻地唤着小狗,一边蹲下去,慢慢地向前、再向前。那小狗警惕地看着我们,做出随时逃跑的样子。陈小武迅速地抖开早已备好的绳索向小狗套去,小狗却很利索地跑走了。
后来,经过三四天我们耐心地引诱化为千风,终于把这只土黄色的小狗带回了工棚。
随着小狗“汪、汪、汪汪”的清脆叫声,本来沉闷的空气鸟居美雪,轻快地流动起来。干坐着的跑过来“黑儿黑儿黑儿、白儿白儿白儿”地叫着。伸手想去抚摸小狗的头顶,却被小狗“嗷呜”一声吓得缩了回去。在床上躺着的,听到狗叫声,翻身坐起。趿拉着拖鞋走过来,很轻柔地叫着“大黄、大黄,别怕,来,让我抱抱。”说着话,手朝狗伸过去,小狗翻了下眼皮,没理他,径自朝饭桌下跑去。
正在喝酒的张彦杰从盘子里捏了把鸡骨头扔给小狗,小狗三口两口就吃完了。抬头看看张彦杰,见张彦杰没有再给的意思,便在喉咙里“[欧]、[欧]”地叫了几声,还用前腿拍打了几下地面。后来干脆一边围着张彦杰转,一边用脊背去蹭张彦杰的裤腿。张彦杰伸手拍了拍小狗的头部,劝慰着:“行了,宝贝。没吃饱也没有了。明天我多买点儿,让你吃得饱饱的。”小狗识趣地趴在地上,摇晃着尾巴,任张彦杰抚摸。
陈小武也蹲过去,拍着小狗说:“哥们儿,这回可找着饭店了吧?赶明儿我给你买羊肉,再也不让你挨饿了。”
“停!停!”吴国顺着急地插言道,“这狗得有个名字呀!你们几个,各叫各的犯上极品总裁,让小狗听谁的?我看这小狗虎头虎脑的,就叫它小虎吧。”吴国顺说着,一边朝小狗作手势,“对吧?小虎。”小狗配合他似的“汪”了一声,逗得我们都笑了。
笑声中,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初冬了。小虎也长成大狗了,宽厚的脊背,粗壮的四肢,挺立的耳朵,炯炯的眼神…….
每天我们骑车去上班,它就在后面跟着跑。下班时,出了厂门的我们还没来得及寻找,它就已经扑到我们脚下,摇头晃尾巴了。我们在门左边的空地上搭建了一个狗窝。陈小武贡献了一件旧羽绒服铺在狗窝里。看着小虎趴在里面,很舒服的样子,我就说:“咱们的小虎,再也不流浪了。”
那个带了十二只狗遛早的老者,看到我们的小虎,也啧啧称赞:真好!你们喂的这狗真肥实。这要是杀了吃肉,指不定多大一锅呢!
陆盈盈。
陈小武说:“我们养狗可不是为了吃肉,也不是为了看家,我们是在找乐子呢刘玉石。”
这时万芙伽,老者的十二只狗都围向小虎,只见小虎一弓身,“呼”的一声,朝一只大狗扑去,那只大狗一转身,逃得飞快。剩下的紧随其后。小虎追了几步,我赶紧喊:“小虎,回来!”小虎便听话地拐回了它的小窝。
11月中旬,我们奉命去南京出差,时间大约半月有余。临走时,我们准备了很多食物放在小虎的窝里,张彦杰担忧地说:“这些要是不够吃,小虎不得饿肚皮呀。”吴国顺分析着:没事,小虎小时候没人管都没饿死史逸婵。这些东西如果不够它吃,它自己肯定会想办法。
转眼半个月过去了。在我们回来快到工棚门口的时候,还没有看到迎接我们的小虎。海廷加张彦杰骂道:“这狗崽子指不定又跑谁家混饭去了李玟阳。”
于是,我们分头去找。最后得到一个消息,说前几天来了一伙外省的狗贩子,专门捉狗,然后,卖给饭店,捞取不义之财。我们虽然痛恨,却也无奈。谁让我们是命如草芥、声似蚊蚋的打工者呢?
责任编辑 师力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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