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“恐艾”-圆人舍给各位推荐The Sleep Design的后摇作品:)确实,我也是一个“恐艾”的人。很难想象一个对“性”如此开放的人,仍然会恐惧艾滋病
我与“恐艾”-圆人舍
给各位推荐The Sleep Design的后摇作品:)
确实,我也是一个“恐艾”的人。
很难想象一个对“性”如此开放的人,仍然会恐惧艾滋病。女性主义学者Gayle Rubin讲“在性这个议题上,常是魔鬼学的成分大于性社会学的成分。”社会学的任务是“祛魅”,祛除附着于万事万物之上的魔法老山狙击手,破坏日常可见之物的不言自明性,因此社会学常常能给我新的洞见。“恐艾”这种征状仅仅是个体的心理和精神问题吗?当承认自己“恐艾”的时候我该如何面对它?最终,又如何与之磨合、抗争?
我依然清晰记得那个遥远的傍晚,我第一次射出混浊液体时的震惊与恐慌,没有人告诉我那是什么,我也无法告诉任何人那时发生了什么。“你们真无辜,上一代人什么知识也没有留给你们,你们要自己去找答案。”我很明白大奔说的这番话,他是我在云南做同志移民研究时认识的伙伴。当然我后来也没有去找答案,而是默默惦记着那刻惊惶之余的兴奋与快乐。
两个月后我进入初中,又照着上次的做法射出了白液。初二某节政治课,S老师神神秘秘打开《性健康知识》的PPT,我们在台下悉悉索索。S瞪了我们一眼:“你们又兴奋哉,我就是做做样子,如果有老师来听课,那我就讲PPT。”可惜45分钟都没有任何老师出现,那天是我前十八年生命中距离“性健康知识”最近的一次,只有不到五米。
再后来,我常常打飞机。在那个年代,百度百科输入“打飞机”还是“手淫”,“淫”意味着“乱”、“脏”,大致内容是手淫导致精神萎靡、四肢萎缩、眼窝深陷、早年去世等等。好在我还健健康康地活到了二十一岁,有力反驳了当时的百度百科。不过,那时的我深以为然。我会刻意控制自己打飞机的频率,从一周一次到一月一次;我会在日历上画符号,今日未撸就打个勾;我会上“戒撸吧”,找手淫的危害和治疗手淫的方法;我会扇自己耳光,泪流满面地大喊:“再撸一次就不是人!”可惜太木人道,失败了。不过,感谢,我失败了邪能球茎。
无知,伴随着我的性发育。我并没有出生在一个拥有足够多文化资本的家庭,我不能像今日的很多孩子小小年纪就上“知网”和“谷歌学术”查找性科学知识,我所能接触到的信息是遭到阉割的、残缺的、扭曲的、丑陋的。性彷佛是个禁忌,没有人告诉我,打飞机是正常的、普遍的、有益身心健康的,也没有人告诉我,想打飞机但压抑自己才是不正常的、奇怪的、损害身心健康的。
中学六年,我也从未想过艾滋病与我的关系,那只是一件停留在神话故事里的事情。或许在走廊拐角处,艾滋病蹲在那里喃喃自语:“性、性、性。”在大众媒体的塑造中,拥有道德原罪的性似乎直接等于艾滋病,但我从未知道“性=艾滋病”只是一种文化想象而非本质如此锁阳茶 。
我高中时去一位(本以为是直男的)学长家做客,我趁他上厕所时趴到他床上闻男生的气息,谁知他回房后把我扑倒想要上我(这才意识到他也是圈内人),我惊慌失措下推开了他。但我并没有任何不快,我只是没有准备好,并且那一刻艾滋病从我脑际飘过。换作今天,我会非常乐意和他做爱。
艾滋病病毒(HIV)的三大传播前提:(1)存在有活力的HIV(意味着HIV不可能暴露在空气中或附着于物体表面);(2)达到一定的量;(3)进入人体的循环系统(体液的交换,精液、血液、阴道分泌物和乳汁可以含有大量HIV病毒)。HIV传播的三大途径:(1)血液(吸毒时共用针具、非安全用血、非法器官买卖);(2)母婴传播(可以利用现有技术实现阻断);(3)无保护性交(前提是发生了体液交换)
上大学不到一个月王柔柔,我开始使用软件。那时候我是个小白,没有任何经验,在性方面完全处于弱势地位,在性互动中也没有任何议价权。我约到的第一个人是隔壁大学的研究生,他的占有欲和认同混乱让我惶恐,我们没有玩10,草草互撸完我就逃离了他的宿舍。
我约到的第二个人是某大学的本科生,他做插入方,尚未进入我就打断了他,那时候我太害怕艾滋病了,即便我们戴好了安全套。结束后的一天,他发给我最后一句消息:“我感冒了,肯定是你传染我艾滋病了。”我深深不安,如果我真的有艾滋病怎么办?我传染给他,会不会被判刑?关于这些可笑而愚蠢的问题,当时确实没有人告诉我答案,我无法告诉任何人我的恐惧。
艾滋病有窗口期巫门传人,人体感染HIV后直到能检测到HIV抗体最长可达3个月。在7-8周内,艾滋病感染者会经历急性感染期,2周后可自愈;8-10年内,艾滋病感染者没有任何症状,直至进入艾滋病临床期。但现有医疗条件已将艾滋病致死率控制在非常低的水平,即便有死亡人数也是历史堆积造成蓝琼璎,正常定期用药将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星象仪罗马音。很多发达国家已经进入后艾滋病时代,将艾滋病视为一种慢性谭志玲病,在艾滋干预中强调“U=U”,Undetectable=Untransmittable,当感染者血液持续检测不到病毒载量时,鸡尾酒疗法治疗下的艾滋病性传播风险可以忽略不计。
大一有门《社会学概论》,在学长和老师的鼓励下,我定下期末论文题目《大学生男同性安全意识的建构》。既然我什么都不懂,那不如去和身边有经验的朋友做些访谈。社会学家Wright Mills说:“个人只有通过置身于所处的时代之中,才能理解他自己的经历并把握自身的命运,他只有变得知晓他所身处的环境中所有个人的生活机遇,才能明了他自己的生活机遇。”个人的困扰,产生于个体的性格,但也深嵌于他与周围世界的联系之中,困扰实质上反映了社会制度安排中的危机。
在与其他朋友的交流中,我发现“恐艾”并不特殊,是普遍的、共享的,B曾紧张地告诉我:“(发生过口射后)我就真的特恐慌,然后一周整个人都疯着,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想我要是中招了怎么办,我是不是要跳楼,因为我内心很害怕这一点……我感觉要是我真的中了艾滋病,我就觉得无形当中被判了刑。”
实际上,我想对那位朋友说:“真的很抱歉!当时我自己也处在困惑和迷茫中,我没有更好地陪你度过那段恐艾的岁月。”按照公共卫生的标准,
鞠兴浩这些朋友的性行为都是“安全的”,但我的研究发现他们无一例外都接触到了大量恐吓式防艾教育,瓦妮莎科比包括过时的影像资料、糟糕的公卫讲座和零碎的网络讯息,使他们陷入漫长的自我怀疑和否定之中。正如我最近的研究《变革中的艾滋干预——从研究范式到实践策略》,中国艾滋干预三十载,恐吓并没有阻止无套性行为,只让大家堕入了更严重的艾滋污名和性污名。即便是公共卫生学者也已承认,这么多年的恐吓式教育是无效的,甚至造成了严重的负面效果——恐艾忌性。
大一做完课程论文的期末分享,我也相当于是对同学们出柜了。事实上,大家对我的性/别身份并不感兴趣,我感谢你们的“冷漠”,让我在这个小小的学院舒畅自如。即便如此,内心的恐艾并没有得到解决。再后来我决定走Michael Burawoy意义上的“公共社会学”取向,透过学术研究、日常体验与公共行动的三位一体,我能够理性地说服自己恐艾是一种多么荒谬的情绪感知,但我又岂能那么容易地剥离之!毕竟,恐艾忌性的社会结构对我们肉身的铭刻(embodiment)是多么深远、严重。
直至今日,恐艾情绪偶尔还会萦绕在我的性生活中——当别人蹭蹭不进去的时候一诺风华百里,我也会隐隐担心,或者用手挡开(请各位不要笑我)。与恐艾抗争,首先是系统性地接受“全面性教育”,获得充分工具保护自己、追求性快乐(包括怎么戴安全套、怎么挑选润滑油、什么是PrEP和PEP、如何灌肠、什么是BDSM等等)。
HIV暴露前预防投药(亦作PrEP,Pre-exposure prophylaxis),是未感染HIV/艾滋病的人群利用处方药物对感染进行预防的手段,原理是抑制HIV在人体内的复制。暴露后紧急阻断药 (亦作PEP,Post-exposure prophylaxis),是指在暴露于HIV后在72小时内进行阻断治疗。PEP可在上海公共卫生临床中心获取。
在此基础上,是实践“性”。正如自我介绍里写道,“我正在希望的田野上裸奔,与志同道合的伙伴探索性欲并尝试突破身体的边界”至尊囚徒。裸奔意味着祛除性的魔鬼学成分,正视自己的欲望,情感的、身体的、性的,公开的、隐藏的、模糊的,关于支配与羞辱的、球服球袜的、群交的……实践这些“一丝不挂”的欲望出位江湖 ,在情境中构建属于自己的性安全知识,在情境中追求性的最大快乐。
最后我想告诉那个为打飞机所困扰的孩子:性和吃饭、祷告一样稀松平常,它是关于身体的,是关于欲望的,是关于爱的。它让我们进入黑夜,进入模糊,进入自由。
他是重度吸猫患者,天文学爱好者。他在希望的田野上裸奔,与志同道合的伙伴探索性欲并尝试突破身体的边界越南东涛鸡。他本名应该是“KIN”,但他的笔名是“McFKIN”,里面有些永远被他珍藏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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