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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苑｜刘德琼《一个八零后的二孩历程》-福泉作家奈何跳错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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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八零后的二孩历程文/刘德琼
国家二孩政策开放了，获知这消息时，我极度矛盾加纠结。作为一个八零初的女人，生育年龄恰巧到达高龄产妇的坎，超级尴尬。生嘛，除了身体需要承担难以言说的苦痛和不可预测的风险外，一旦想到独自一人拖大老大时的种种艰辛与煎熬，浑身不寒而栗，那种血水和着大把辛酸眼泪的育儿路，如今想来仍历历在目。好不容易熬出头，老大八岁，实在不想也不敢从头再来一次。但是不生嘛，无论我家这边或者是老公家那边，兄弟姊妹们每家都是两个孩子，就我家独生子女，闺女的确显得孤立无援。
为这事我足足失眠了两个月。深思熟虑后，我还是决定放弃生二孩，不再重启艰辛的育儿模式，打定此念头，浑身轻松多了。我开始全力策反老公，与其穷养一堆，不如富养一个，我们多攒点钱，等闺女长大成家后，给她足够的物质帮助，提升闺女们的生活条件，让她们来完成二孩任务，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帮忙带外孙，既给闺女减负，又能尽享天伦之乐。多完美的安排，老公笑笑，不语，我当他是默认。
后来，老公对到底生不生二孩，只字不提，我反而坐不住了，我需要他一个明朗的态度让我彻底安心。再次谈到二孩话题，我一大堆堂而皇之的高论却输给老公的一句轻描淡写：“就算给孩子留千万家产，都不如给她留一份亲情珍贵，别看闺女现在跟她的堂哥弟姐妹们关系那么好，真有事时，还是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扛阿森纳队歌。”
我蔫气了，生就生吧，颇有些壮士奔赴战场的壮烈。备孕半年，肚皮居然没丝毫动静，哈哈哈哈，我大喜，既对老公有所交待池田理代子，又对得起政策不留任何遗憾。我常打趣老公说：“不是我不愿意生哈，是政策晚了，年纪大生不了，别怪我姜昕言老公。”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放松状态，没高兴得几天，我居然怀上了。欣喜，忐忑，欣喜的是闺女终于有个伴儿，忐忑的是要怎么去煎熬。跟预料中的一样，孕吐反应严重，动不动就吐得七荤八素，苦胆汁都冒出来了。蔫儿吧唧的，似感冒又不是感冒，整个状态都不好，整天唯一想做的就是窝家里，一步都不要迈出家门坎才好。现实是每日必须得硬撑着爬起来上班，那日子过得真叫难熬。
我属于比较特殊的孕育体质，建卡产检时，危险分数高达三十几分，我一直唠叨老公，女人真是用命在拼生娃啊，你必须得对我好点。才七八周，肚皮便像充气的气球，已经出怀，裤腰勒得慌，没办法，老早换上孕妇装。四个月不到，孕吐反应稍微轻点，却出现小腿抽筋，医生说，四个月不到就补钙，早了些。扛不住，还是提前吃迪巧钙片。抽筋越来越严重，补充钙片也不顶事，无论白天夜晚睡觉法医弃后，躺着时，万万不能伸懒腰，否则小腿肌肉硬邦邦的，疼得我龇牙咧嘴，冷气倒抽，直想骂娘。整个孕期，我疼到发明出一种全新的伸懒腰方式――蜷曲着身子，两腿并拢弯曲，纹丝不动，只将腰部以上和两只手用力伸展，稍微放松下肌肉即可。
四个多月，盆骨疼痛，那么肥硕的屁股搁在板凳上，感觉骨头硬生生地被硌了，生疼，难受，需要垫上枕头坐着勉强舒适些。于是整个人站着疼，坐着也疼，只有躺着不怎么疼。
渐渐地，不仅盆骨疼，耻骨更是冷阴阴的疼，那种疼就是传说中的“从骨头里疼”，翻身疼，抬脚下床疼吴小娅，刚坐下时疼，走路疼，就是用手无意间轻轻触碰到都会疼得浑身一缩。才6个月，我已是大腹便便，大码T恤穿了不到三个星期，便已盖不住肚皮，裤腰也只能松垮垮地挂在腹底，稍微往上提点，就会感觉勒得喘不过气，胎儿也烦躁不安，乱踢乱动。体重噌噌直飙，旁人见了关切地问，是不是快临产了？唯有苦笑，距离临产早得很哩。医生叮嘱说，不要吃肥肉和喝营养汤，我天，我连瘦肉都很少吃，但体重就是一路飙升，勇往直前。我走路都带喘了，站一节课下来，筋疲力尽，腿又酸又疼，脚背水肿得老高，像发酵好的大馒头,手指轻轻一按,立马一大个坑,所有的鞋子通通呆到柜子里，放长假，只能勉强把两只脚的十个脚趾头塞进老北京布鞋。从我家四楼下来，到菜市场买菜，平常也就三四分钟的路程，我现在每去一次，都感觉像是逛了一趟北京城回来那么遥远和艰难。老公在我整个孕期当中，表现相当称职，无论多晚都会开车回家，承包了所有家务，并在早上把闺女收拾妥妥的送去上学，这让我很欣慰，终于感受到生儿育女不只是女人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在战斗，有男人的陪伴，这个艰苦的孕育历程还算完美，有时候就想，吃再多苦，付出再多代价，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，感觉也是值得的。女人啊，就是这么容易感动和知足。
失眠是孕期的头号杀手，整宿整宿睡不着，辗转反侧时，翻身特别困难，且容易胡思乱想，次日白天上班，又困又疲倦,感觉真是要了命。一次老公晚上开会，请示说不回家了，叫我好好照顾自己。那夜我高度失眠，大脑的指挥棒非得把我拉往当初生大娃时的一幕幕中去。大娃胎位不正，剖腹产，手术中高度紧张、害怕、呕吐……医生的冷漠……术后撕心裂肺的疼痛……越回忆越恐惧，最后恐惧到浑身发抖。我跟老公说，以后无论多晚，你还是回来吧，看着你在家，我心里踏实，有安全感。我实在走不动路了，挪一下脚步都好吃力赵诗梦。全身水肿严重，整个脸部肿得像个大猪头，完全变形，脸上的孕斑色素深到像抹了厚厚一层锅烟，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，衰老得厉害，乃至发生了一件让人啼哭皆非的事。八个多月时，胎动频繁，胎儿缺氧，需要每天吸氧两次，我筛着大肚皮，去医院吸氧，护士见我行动困难，关照我到病床上斜靠着，同病房一个老太太，热心的跟我搭茬，她说：“你那么老了，还要生娃娃呀？”瞬间石化，着实受了不小的打击，伤得一颗老心哗啦啦碎一地。孕检查出贫血厉害，吃补铁的药片，出现便秘，每天腹胀得难受，医生说不行的话换其它的。买了阿胶浆，每日三次，一点都不敢偷懒，再配以食疗，吃猪肝吃到一看见就反胃。由于出怀得吓人，每次上街，有很多陌生人背后会指着我嘀咕：看那个人的肚子，恐怕是双胞胎哦，太大了。我哑然，心想是双胞胎就好喽，我只是顶着双胞胎的肚皮，干着单胞胎的活路。而有些不太熟的碰见我经常会关心地问：是不是这两天要生了？更搞笑的是，一年级的一个小男孩，有一次老盯着我的肚皮看，半晌问我：“刘老师，你怎么还不生啊？”距离预产期差不多五十天的时候，我实在扛不住，申请休假。越到后期，越是忐忑不安，先前查的补血效果不是很理想。想起曾经看到的一个案例，有一个年轻孕妇，贫血严重，医嘱补铁，可能年纪小，又是农村的，经济条件不好，没按医嘱补铁，生产时血液凝结功能差，大出血，差点丢了性命。我的胎位仍然不正，必须剖腹产，预产期时万一还是贫血，手术时怎么办？会不会搭上我的小命？万一我小命不保，谁来照顾我的大娃？越想越往窄处钻，越想越后怕，怕到两腿打颤，惶恐不安。37周加2天，去产检，医生告知，胎儿缺氧情况好转，贫血已恢复正常，一颗扑通扑通的心终于安定下来。没有心理负担，回家后还没吃午饭，就安安心心的睡大觉去了。临近下午两点钟，老公叫起床吃饭，咦，怎么感觉不对劲，有尿液一样的东西从下体流出，忍也忍不住，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羊水破了？说来荒唐，大娃是预约剖腹产的，我虽然是生二胎，却搞不清楚顺产的一般情况。跟老公说了我的疑虑，他比我更紧张，慌慌张张就想往医院跑。我说你别急，还是先扒拉两口饭填下肚子，万一真是羊水破了，去了医院就得马上剖腹手术，到时候你哪有时间吃饭？哪有力气照顾我？李爱静老公三下五除二，胡乱扒两嘴饭，扶着我打车就去了医院。果真是羊水破了，医生立即安排手术。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，紧张得牙齿打架，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，脑袋里嗡嗡嗡的一片茫然。我恳求医生说，能不能手术的时候，跟我说说话转移下注意力？我太害怕了。麻醉师是个年轻的男孩，跟我说：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紧张，看你的心率都快到120了。我说：能不紧张吗？这是命呢。他开玩笑说：我比你还紧张点哦，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。呵呵呵，慢慢地就放松了。真的很感谢我的医护团队，她们适时跟我聊天，让我轻轻松松就熬过了手术时间，完全没有当初生大娃时的那些痛苦。
二娃“哇”的一声啼哭，手术室暂时安静下来。医生向我道喜：“恭喜恭喜，你生了个满意，是个男孩呢肉体转移！”当时觉得挺奇怪，我和老公已做好了生女孩的心理准备，上天却给我们一个意外，一个惊喜。不过当时也没多少喜出望怀，唯一的感受就是：这辈子的生育任务终于完成了，彻底完成了，再也不用遭罪了。
家中添了个小男孩，闺女和老公乐呵得不行。老公抱着手机，逐一跟亲朋好友报喜，那激动劲好像娃儿才是他生的，真正受苦受难位居功臣的我成了路人甲。闺女当晚恳求留宿医院，要帮忙照顾弟弟，一会儿跑来瞧一眼，一会儿又跑来亲一下朱户人家，兴奋到半夜三点多钟才睡着，临睡前一再叮嘱老公，瞌睡来时一定要喊醒她来换班。
生完二娃，看着自己臃肿得完全走形、惨不忍睹的身材，内心极度崩溃，跳楼的心都有了。熬夜，疲倦，黑眼圈，肤色蜡黄……生个二娃，感觉直接从小媳妇一下子跳跃到中年妇女的队伍中。娃的身体稍有点风吹草动，仍然会忧虑到睡不着觉，跟当初的想象（养二娃时有经验，肯定会淡定）出入很大。更要命的是后勤没保障，上班时单位家庭两头忙郑九妹，工作干不好神女传奇，娃儿带不好，两头遭罪，两头荒废……种种困难，种种艰辛，有时候真觉得自己选择生二娃纯粹是“各人捉个虱子放头上——捡得事情做”，都快濒临产后抑郁了。但看到姐弟俩亲密无间，老公也积极主动参与育儿，二宝咿咿呀呀特别萌淘宝卖家工具，一家子四口其乐融融的时候杉野静香，又会在心里安慰自己，这两年就苦点累点吧，慢慢熬，等二娃上幼儿园，一切都会好的。



刘德琼，女，汉族，生于1982年12月，贵州省福泉市某小学教师。现为福泉市作家协会会员，黔南州作家协会会员。作品散见于《黔南日报》、《夜郎文学》、《福泉山》、《今日福泉》、《福泉教育》等报刊。

全文详见：https://p66p.cn/7665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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