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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丽北屯丨叶西盖的眼睛 魅力十师-北屯新闻网 叶西盖,在地图上找不到标记 。现在住在叶西盖的年轻人,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名。然而,对于中哈边境线上的第一代军垦人来说,这个名字太熟悉太苦涩太难忘了,和他们的创业史一样,永远铭记在他们的心中。叶西盖是一八五团一连所在地,被誉为“西北第一连”。在一连团史馆外左右两侧各有一块大石,左侧镌刻着“割不断的国土情,难不倒的兵团人,攻不破的边防线,摧不垮的军垦魂”,右侧印刻着“我家住在路尽头,界碑就在房后头,界河边上种庄稼,边境线上牧牛羊”,这是几代军垦人共同


美丽北屯丨叶西盖的眼睛 魅力十师-北屯新闻网


叶西盖,在地图上找不到标记 。现在住在叶西盖的年轻人,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名。然而,对于中哈边境线上的第一代军垦人来说,这个名字太熟悉太苦涩太难忘了,和他们的创业史一样,永远铭记在他们的心中。叶西盖是一八五团一连所在地,被誉为“西北第一连”。在一连团史馆外左右两侧各有一块大石,左侧镌刻着“割不断的国土情,难不倒的兵团人,攻不破的边防线,摧不垮的军垦魂”,右侧印刻着“我家住在路尽头,界碑就在房后头,界河边上种庄稼,边境线上牧牛羊”,这是几代军垦人共同谱写的历史画卷,这是兵团人屯垦戍边的精神丰碑。

与“西北第一连”齐名的是眼睛山,如今已是白沙湖国家5A级旅游景区的一个标志性景点。
眼睛山是一座沙山,坐东朝西,睛朗的天,站在沙山之巅,可以看到田畴上忙碌的身影,可以看到阿拉克别克界河旁茂密的银白杨、白桦林,可以看到哈萨克斯坦简陋的木架哨所,可以看到阿联谢夫卡城流动的车辆,可以看到连绵不断的阿尔泰山脉……
在我的心里,眼睛山就是一双永不瞌睡、永不疲倦、永不懈怠的的眼睛——守卫着疆土,守卫着家园,守卫着和平与安宁。
——这是一双特殊的眼睛,在不同的历史时期,它的目光是不同的。
在创业时期,它的目光是温柔的,温暖的,温情的。
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,我采访过一名老军垦,他叫李同书,1970年2月他和5个军垦战士首批进驻叶西盖。据他说,当时正值寒冬腊月,积雪有60多公分,最深的积雪有2米多深,稍有不慎连人带马就会跌进无底的雪海无法自救。他们骑马得大半天才能赶到叶西盖。那是一个荒无人烟、亘古苍凉的地方,那是一个杂草丛生、林海莽莽的地方,那是一个野兔遍野、鸟雀翻飞的地方……到达目的地,他们找了一处高坡,刨开积雪,挖出近一人深的地坑,砍树枝,割芦苇,搭建起一个简易的地窝子。在这个临时的地窝子里,他和战友借着一盏昏暗的马灯,连夜制订出一连的五年规划以及生产、军训和学习计划,一夜无眠。第二天一早,当他走出地窝子,向东一望,他顿时惊呆了,只见白色的沙山上一轮旭日正冉冉升起,霞光普照,空灵而梦幻,半山腰有一双眼睛正静静看着他,看着地窝子的顶上袅袅升起的炊烟,看着一望无际白茫茫的大地和原野……它的目光是那样亲切,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深情地注视着自己的孩子。那一刻,一股暖流在他的血液里涌动、翻滚、激荡,从而坚定了他创业的决心和信心。

在对峙时期,它的目光是警戒的、警惕的、警觉的。
1970年10月21日至23日,一连和阿黑土拜克边防站的官兵几十人荷枪实弹地潜伏在中苏(现中哈)界河边的树林里,军垦战士要在一连龙口实施清淤引水工程建设。当时,中苏关系紧张,偶发事件就能引发双方对峙,甚至军事冲突。苏联的哨所就在界河边,他们的官兵看到我们的军垦职工拿着铁铣、十字镐和锄头在界河里筑坝拦水,有几次,他们来到界河边,想驱离我们的职工,当他们看到密林里黑洞洞的枪口时,他们犹豫了、徘徊了、退缩了,想踏进界河的腿始终没有敢迈进水里,三个昼夜,官兵、职工齐心协力、克服艰难,圆满地完成了清淤引水工程。一连首任副连长柯玉华参加了这次行动,那几天,他一直藏在树林里,负责警戒。在采访他时,他回忆了当时的情景:“我真是很紧张啊,握枪的手不停地冒着虚汗,河里干活的是年纪大的男职工和妇女,苏联官兵人高马大的,即便他们不用枪,我们的职工也会吃亏的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会儿,接着用布满了老年斑的右手指着眼睛山说:“每当紧张时,我就悄悄地望着眼睛山,心里就踏实了,那双眼睛炯炯有神,像是在对我说,没事,我替你看着呢!”
在转折时期,它的目光是苦涩的,苦闷的,苦恼的崔宇革
上个世纪八十年代,沈桂寿种植的大田就在边境线的铁丝网旁边,对面就是邻国的一个边防哨所。蝴蝶肋骨在国境线的铁丝网前种庄稼,他有一种光荣感、神圣感和自豪感,在他的心里,他脚下的土地就是祖国的神圣领土,他身边的铁丝网就是国家领土安全的长城。让他苦闷的是,对方的哨所每天都在升国旗,每当看到邻国的国旗,他的内心是酸楚的,他在想,国旗代表一个国家的主权,你能升国旗,难到我就不能升国旗吗?为此,他吃不香,睡不安。第二天,他去了35公里外的团部。遗憾是,当时团部所有的商店都没有国旗出售,他失望地回来了。回到家里,看到邻国的国旗仍在风中飘扬,他更加生气,他又去趟团部,买回红布和黄布,在煤油灯下,他和老伴一起照着孩子课本上的国旗样式,精心制作了一面国旗。国旗做好了,他又寻来一棵笔直的白杨树做成旗杆,垒起一个简易的国旗基座。第二天一早,他和老伴迎着初升的太阳,面对眼睛山,敬着军礼,唱着《国歌》,把一面崭新的五星红旗升在了他的地头,升在了他的心中,升在了祖国最西北的边境线上。从那天开始,升国旗成为了他们夫妇每天必做的工作,一直坚持了15年。他退休准备回江苏老家前,千叮咛万嘱咐,让接管他条田的人继续升国旗。如今,一连住户的院门柱子上涂成了迷彩色,像战士般守卫着家园和国土;弯弯的边境线上,3公里设一个民兵值班哨所,哨所前,飘扬着神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……
在改革时期,它的目光是欢喜的,欢悦的,欢快的。
1991年3月,我调到一八五团从事宣传工作,有机会深入连队采访。说实话,当我初次踏上叶西盖的土地,眼前呈现的是破破烂烂的、东倒西歪的、零零散散的土坯房,让人目不忍睹。建连21年了,国家改革开放也有13年,边境线上的军垦人生活依然这般艰苦、这般艰难、这般艰辛,我顿时变得沮丧、忧虑、悲伤起来。当时,一个身着灰夹克、魁梧健壮、操着甘肃口音的中年人走过来,热情地与来访者一一握手,团长聂玉成看着我说:“他是一连连长侯吉荣,人老实厚道,是个干实事的人。”那天,侯连长是刚从春播地里赶回来的,黄胶鞋上沾满了新泥,脸上、手上布满了灰和土,要是没人介绍,我肯定把他当成种地的职工。一连连部和住宅房一样简陋,抬头就能看到房梁,地面是夯实了的泥地,几张陈旧的办公室桌椅挤满了屋子,转个身都困难。“小李,这里的条件艰苦啊,你要好好宣传宣传这里的干部职工,能在这里生活的人,就是共和国伟大的公民啊!”26年了,每当提及一八五团一连,我的眼前马上就会浮现出那间陈旧、沧桑、破烂的土屋,侯连长那谦逊、憨厚、耿直的笑容和聂团长那坦诚、大气、悲壮的话语。
那天,我第一次见到了那座沙山,那座长着一双眼睛的沙山。其实,那双眼睛是沙山半山腰生长着的两簇爬地松,相隔五米左右,远远望去形似一双眼睛,眼睛山由此得名。
此后,我知道了眼睛山,了解了叶西盖,认识了这片土地上的人。不管走到哪里,最让我牵挂最让我难以忘怀的就是叶西盖,只要去一八五团,我都要去看看我梦牵魂绕的叶西盖——我的西北第一连!

1992年以后,国家对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边境一线团场实行倾斜政策,拔付专用资金用于边境团场建设,此后,一八五团各连队开始建设砖混结构的住房,部分职工搬进了新房,团场、连队面貌发生巨大变化。1994年11月,我调离一八五团时,团场约有五分之一的职工住进了宽敞明亮的新居。
叶西盖是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由衰转盛的,一年一个变化,一年一个气象,新房一栋栋、一片片地建设起来;连部前的观光旅游摊位上,热心好客职工推销着自种自销的农产品;导游举着小旗,带着游客,述说着连队的昨天、今天和明天……一连的职工喜在心里乐在脸上,幸福的生活就这样延展开来。
无霜季节,叶西盖热闹非常,天南地北、五湖四海、国内国外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来到祖国最西北的边境线上,看眼睛山那神奇的眼睛,看叶西盖的历史沿革,看西北第一连的变迁……叶西盖已成为新疆兵团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,成为国家5A级风景区,成为中国人心目中的铜墙铁壁……
眼睛山就是叶西盖的眼睛,它与哈萨克斯坦共和国遥遥相对,是名副其实的祖国之眼,它像一名永不复员的军垦战士,时时刻刻都肩负着守土卫国的神圣责任。
如今,边境稳定了,安宁了,平静了,哈萨克斯坦成为中国的好邻居好朋友好伙伴,那双由绿色植物孕育出的眼睛,变得温柔起来,浪漫起来,陶醉起来,在盛世年丰的美好的时光里,它正在构勒着一幅多姿、多彩、多情的时代新画卷……
责编:胥 强 韩 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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